Tuesday, February 06, 2007

寂寞的城市-10


生命中的某些过程是不容逃避的,否则生命将会腐朽。

中外节日的结合,造成直接的影响就是似乎每天都在过节,负面影响较为严重的则是个人经济危机和精神供给不足,元旦在我还没有出现较为严重的负面影响时悄然来临。

又是在一个中午醒来,自从没有工作以来,每天都睡到日上杆头,然后胡乱吃点面包。可怜那唯一跟了我6年多的闹钟从此下岗,后来被陈月拿去充当烧菜时的定时器,最后在一次意外中孑然一“钟”走进墙角的垃圾桶里,这是后话,不提也罢。吃完简化版的中餐,带上我的行头,不知不觉来到宁波古老的汽车北站,临时决定去舟山,风驰电掣般的买完票,上车。汽车在宁波市内弯曲缭绕,似乎准备先把乘客的方向感全都绕完后,再上正路,结果是这个年轻的舟山司机首先丧失了方向,最终在乘客们的指导下,世纪大道出现在司机面前,他仿佛在坠崖时慌乱中抓住了一根树枝似兴奋,连声说谢谢。汽车在路上平稳的开着,看着窗外的道路,突然见发现宁波真的是挺干净的一个城市,一个可以安静思考和工作的城市,特别是在开发区这一带,远离闹市的喧嚣,闭上眼睛,享受在无噪的世界漂浮的感觉。突然一阵颠簸后,车停下来,我的第一反应——车祸?难道我就这么霉运?迅速的睁开眼睛,发现在车的周围还是车,乘客们开始陆续下车,耳边传来温柔的广播音,大概意思是让我们到船上的服务区,原来我们要开始真正的漂浮。

还没有下车,就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轻微的晃动,隐约的使心灵也随之开始晃动,并不是第一次坐船,每次坐船的心情都不一样,但是以前每次坐船的目的地都是我熟悉的地方,这次船所到的地方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城市,曾经和她说好一起去的地方,由她当我的导游,这个城市对于她来说却是另一种回忆。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去海的那一边,为了逃离宁波这座寂寞的城市,还是为了追逐她曾经的脚印。在服务舱为自己点了一杯咖啡,速溶的那种,没有任何香味,全是漂白粉的味道。窗外是茫茫大海,偶尔会有渔船和小岛滑过,为了使自己不在温暖的船舱睡着,而错过这美好的海景,我戴上帽子走到甲板上,冷冽的海风在瞬间穿透我的衣裤,不禁打了个寒战。喜欢在寒风中点燃一根烟,然后对着风来的方向猛吸一口,连同寒气一起在我的身体里捣鼓。最后呼出来的分不清是烟还是二氧化碳,但是唯一知道的的是,白白的雾气如同船边肥皂泡一般的浪花,在数个回旋中消失在这个世界中。

在经过隧道的同时,汽车停下来,定海客运中心出现在我的面前,海风带着陌生的气息一并灌如我耳中。买了张地图,找到自己的目标,坐着公交穿越定海这座古老而悠久的城市,城市每个角落都透着老街的味道。车子在街道的中央穿梭着,听着售票员似熟非熟的舟山口音,仿佛我曾经来过这里,很快就到了半升洞,就是传说中的沈家门。匆忙下车后,在码头附近随便找了家旅馆住下,房间定好后,想去街上转转,这才发现刚买的地图在下车的时候被我拉在了公交车上。于是出门去找书店,重新买一张地图,当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中没有了地图,就像是绿头苍蝇到处乱飞乱幢。走了大半个沈家门,竟然没有找到一张地图。于是回宾馆期盼着明天上岛上看看,一个人在宾馆里看着无聊的电视,接到一条朋友要结婚的电话,让我去当伴郎,被我一口拒绝,然后他又问我什么时候结婚,我笑骂他在有意的刺激我。结婚,不是没有想过,那时候,也曾经一心一意地筹划着与她的未来婚姻,可,当那段感情无可辩驳地划上了休止符,结婚的念头也硬生生地从我的头脑中剥离了出去,如同切割坏死的肢体,神经和肉体已经腐败,已不觉疼痛。在电视音乐的催促下,很轻松的睡到天亮。

缺少了一种精神的寄托——地图,当我走出普陀山检票口时,无助,迷茫和恐惧的感觉一股脑的涌上心头,环顾四周,行人匆匆忙忙,似乎缺少了一份在旅游区的悠然自得,颇有在商业中心区快节奏生活的感觉,在码头边的栏杆上坐着一对年轻的情侣,一人拿着一份地图在相互讨论着,看着他们如此的浪费精神寄托,愤然间,我无法控制的走了过去,脸上带着自己都觉得虚伪的笑容,指着女的手中的地图问:“你们好,可以把这个卖一份给我吗?”

那个男的打量了我一番,也许看出了我内心的诚恳,觉着我不是坏人,于是就客气的说:“我们两个人每人一份,要回去做纪念的!”说完便看着边上,女的在边上应和着。

“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个是在哪里买的吗?我很需要一份地图,因为我是一个人。”我充分的表现着一个人孤寂的无助,让他们产生同情。

果然效果立竿见影,女的似乎有了点心动,转过去和男的说:“要不我们送他一份吧,咱俩一份就够咯,他一个人不能没有地图,不然会在山上迷路……或者……”刹那间我突然觉得她十分的美丽。男的眼中一亮,连忙说:“好,那就送他吧,做件好人好事吧。不过这位朋友,方便留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和姓名吗?”

“现在雷锋同志还搞创收?跑量?计件?”我心想,但是为了我的精神寄托,不得不留下我的姓名和电话,当然,姓名只是葡萄。拿着地图连道了3、4声谢谢后,转身离开了他们,看着地图,知道了最近的是寺庙是普济寺。把地图放进包里,找进山的入口,走着走着,后面有人叫我:“这位兄弟,地图要吧……”

我转过身去,看见一个浑身粘满地图的人,简直是个移动式的地球仪,于是摇摇头。

后面地球仪又发话:“兄弟,这里有各个景点的详细地图,是我手工绘制的,不当导游,也有十分重要的纪念价值,看这里还有我的签名。”地球仪十分吃力的腾出一根手指,指着地图最下角方黑色的一团,远远看去,酷似一只被拖鞋压死的蟑螂干。

“多少钱一份?”在说话的同时我继续往前走着。

“其实这个钱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手工绘制的,其纪念价值很大,一般价格都是在50一份,看你我有缘,就30一份吧!”他兴奋的说着。

“呵呵,等我考虑一下,如果下山以后我觉得有必要带份回去当纪念的话,再来找你?”这种地图都要30,突然觉得我还是有钱途的。

“兄弟,当然有必要的,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拉!”

“我宁可没有这个店……”心想,走到了中巴停靠站。

“前往普济寺的乘客,马上开!”中巴车售票员美妙动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叫嚷着,我听说是前往普济寺的,刚好这个词语我看过,比较亲切,加上身边的地球仪的纠缠,于是就毫不忧郁地上车买完车票,看着周围兴奋的人群,他们在讨论着一路上的体验,闭上眼睛等待目的地的到达,刚准备进入浅睡眠状态,车子停了下来,说是已经到所谓的普济寺,起身的时候,摸一下屁股下面的坐垫,竟然没有一点点的热气,心里感觉和5元钱的车费极其不平衡,其他乘客们也在抱怨,但是谁让我们不了解行情呢!这次是毫不甘心的下了车,又一次迷茫了,地图上普济寺只是一个点,但是眼前的普济寺却十分的庞大,丝毫没有联系点。有点后悔没有买地球仪的手绘。没有办法之下,只能随着游客大军向寺庙挺进,为了让自己的目标更加清楚,于是找了一为面目和蔼的和尚问路,他告诉我在这个山上有三座寺庙必须要去的,普济寺、法雨寺、慧济寺(佛顶山),从法雨寺到佛顶山可以不用乘索道而走山间小道。听着他有点广东一带的口音,本想问问他的出处,但是有碍于佛的面子,便没有多问,谢过之后他转进另一道门,我只能乖乖的走向售票处。

院子不大,中间有两棵参天大树,整个大院的不凡气质有一大半是被这两棵所衬托出来的,另一般是香火缭绕的香炉和烛台。走进大殿,看见有个主持似的人物在坐法师,很多人围着,双手合掌,祈福着什么,我朝大佛拜了几下,然后去了隔壁的房间,欣赏并拜了另外几个大佛。站在大殿的对面准备拍照,为了更好的取景,我尽量使自己站得比较高,眼前突然出现两个穿白衣的小沙弥,怎么看怎么有一股仙气。把镜头对准了他们后,才发现原来是两个小尼姑,看着他们从我镜头中走过,我竟然忘了按下快门,待我反应过来,却只能拍到她们的背影。接着有拍了几张照片,然后郁郁地走出普济寺,竟然在门口看见她们,离我有一段距离,于是我快速行进,为了我的镜头,到一个三叉路口,眨眼间的时间不见了她们,我跑过去,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着,心理顿时直发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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